我頓時停住腳步，後裔約我來的是個什麽鬼地方。

“真的沒有出租車過來嗎？”我轉頭看到陳默的側臉，問他。

“真沒有。”他真誠地看過來，似乎對我並沒有多大意見，然後他繼續說道：“這裏開發出來才兩年，各方面都不便利。”說著，他提了提手上的白色塑料袋，“你看我，買點生活用品還需要出來跑幾百米。”

這麽說，這裏是真打不到出租車了，那我怎麽到郭玥那邊去？

我瞬間有種天要滅我的感覺，不知道往哪去，不知道我可以幹什麽，一切都是徒勞。

“有需要幫助的盡管開口。”陳默在我旁邊說。

“你能送我去一個地方嗎？”我已經管不了那麽多。

“可以。現在就走嗎？”他不急不慢地問我。

“是的，我很急。”

他馬上把他手裏的白色塑料袋交到我手上，“幫我拿著，在這裏等著我，我很快開車過來。”

只一秒時間，他身上穩重的氣息不見了。

‘好’我說。

這個男人轉身快步離開這裏。

“我袋裏有零食，你要是餓了隨便拿。”聲音已經是被晚風遠遠地吹過來。

其實也不是特別遠，不過是光線昏暗的原因，才隔著兩三個路燈，他的身影已經模糊不清了。

我的心不再那麽寒冷。陳默於我而言，就像這夜裏的路燈。

“上車！”陳默的黑色捷豹再次停在我身邊。

我去拉後面車門，他卻對我說，坐前面來。

我沒立即去前面的位置坐，告訴他，我不隨意坐別人副駕駛位置，那是女朋友、老婆坐的。

“我沒結婚，也沒女朋友，對你說的我也沒你那個想法。”

我坐上陳默的副駕駛座上，車裏開始前行，陳默問我去哪。我自己根據林曉曉共享過來的地址開啟了導航。

“這地方我去過。”他風輕雲淡地說。

郭玥是要在那跳江，既然他去過，我就問他：“人從那裏跳下去的話，被救起來的可能性多大？”

“跳江？”陳默突然擡起頭通過後視鏡詫異地看了我一眼。

“是。有什麽問題嗎？”我又問。

陳默沈靜了幾秒，語氣平和地對我說：“那地方就沒人跳過江。只要不是淩晨偷偷摸摸跳下去，能救上來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。”

“怎麽？你考慮去那跳江嗎？”

“不是。”我都呆住了，“是我一個好朋友。”

他沒接話，過了一會，他跟我說：“我用自己的導航吧，你可以給你的朋友打個電話。”

我關了導航，給林曉曉打電話，“曉曉，現在情況怎麽樣了？”

“瀟灑，現在情況好些了，玥玥不吵著跳江，不過現在她在不停喝酒。”林曉曉穩穩地說著，聽起來沒之前激動了。

我問她：“你們到底在哪？”

“地址我不是給你發過去了嗎？你是不是要到了？”

我說不是，又問：“你旁邊那條河到底危不危險的？不是錢塘江嗎？”

“是錢塘江運河的支流吧，掉下去還是蠻危險的。”林曉曉弱弱地跟我講。

掛斷電話之後，陳默咳了一下，輕聲說道：“之前你怎麽不先看一下那裏的壞境？以後遇到事情不要太著急。”

我真不想和這個男人講話。

既然得知郭玥沒什麽事，我讓陳默放我下車，我可以重新打車過去，又問他需要多少路費。

“都快到了，你請我在那吃頓夜宵吧？”

“就這麽簡單？”我問。

“不然呢？你是想我約你一次嗎？”他通過後視鏡看著我。

“不是。”我連忙回答。

他就沒再說。

“陳默，謝謝！你為什麽會幫我？”

“幫助一個人不需要太多理由吧？”

陳默輕車熟路地把車停在停車場，我問林曉曉要了具體地址。她說她們在‘刀哥大排檔’靠江的露天位置坐著。

陳默帶我來到‘刀哥大排檔’，我們很快找到了林曉曉和郭玥。

面前的餐桌上擺著十幾瓶啤酒，全是空瓶，還有些燒烤，炒菜，一盤鹽水花生，食物差不多吃了一半。

林曉曉坐在郭玥旁邊看著她，管著她，郭玥則雙手隨意地搭在餐桌上，腦袋埋在下面，頭發散亂著，嘴裏還發出聽不清的聲音，也不知道是在哭，還是在說什麽。

我看著心裏很難受，郭玥平時不是這樣的，她總是穿得很講究，把頭發弄得很漂亮，她會給自己編各種各樣的發型。這是一個上進的女孩，她拿的薪水也是我們幾個裏面最多的。

看來林曉曉電話裏跟我說的關於郭玥的事都是真的：她被李越拋棄了，她跟李越分手了。

“這些啤酒全是她一個人喝掉的嗎？”我走到郭玥身邊問林曉曉。

“嗯。”林曉曉對我點點頭，“她要喝，我拿她沒辦法。”

我在旁邊找凳子坐下，又示意陳默隨便坐，“曉曉，你可嚇死我了，說玥玥跳江，你知道我一路趕過來的心情嗎？以後做事穩點，我不經嚇的。”

我沒註意到陳默這時候看我的眼神不一樣了。

林曉曉憋著嘴，有時候她像個小孩子，有些意氣，聽我這麽一說，她馬上對我說，“我還不是被嚇得要死！她確實鬧著跳江，鬧了半個小時，說她就從這裏跳下去，你們又半天不來。”

聽到她的抱怨，我歉意地看向她，溫和地問道：“溫柔呢？她說什麽時候會到？”

“我給她打了好幾遍電話，但她就是不接。”

我又問：“玥玥，現在怎麽樣了？”

“她剛才吐了，我給她喝了醒酒的茶，現在應該好些了。”

我說，曉曉辛苦你了。

“我們客氣啥。”她就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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